场上的两个人正搂抱的难舍难分,东风要压倒西风,西风又要压倒东风,偏偏两个人块头都差不多大,四条腿蹲的扎扎实实,丝毫不动弹,僵持在原地。
不知是谁叫了声王爷,又有人叫了声大娘子,四条腿中的两条倏忽一动,要起身行礼,被另外一人瞅准时机,把分心的那个头下脚上的扔到了一旁。
游松把手中竹批晃的哗啦作响:“十一赢!十二输了!”
排行十二的汉子并不服气,站起来对晋王叉手作揖:“王爷,您评评理,分明是十一哥趁人之危!”
其他人原本闹哄哄的,以为叫王爷和大娘子的是故意在分这两人的心,此时听了他的话,回头一看,竟然真的是晋王和宋绘月。
众人连忙一分为二,左右站定,行了礼数。
晋王笑道:“能趁人之危,也是一种本事。”
十二嘟囔一声,从腰间缠袋里取出来一角小银子给了十一。
原本晋王过来,大家都十分拘束,然而今天看晋王的神情,不仅十分高兴,还像是喝了两杯的样子,又有宋大娘子笑意盈盈地站在一旁,不由都松了胆子,说笑起来。
“王爷说的是,不分心可是大本事,要是用在科举上,十一兴许都当上大官了。”
“十一,看着挺瘦一把骨头,没想到下盘这么稳当,力气也不小!”
“这是骨头重,我们老家批八字的人常说的,有的人就是骨头重,这样的人有福。”
十二不高兴了:“我没福?”
“有福有福,肉重也是福。”
话音一落,众人全都笑了起来,因为十二虽是个南方人,然而酷爱面食,来京都后如同回了老巢,一顿能造三碗大面条子,吃的膀大腰圆,确实重出来半个杜澜。
就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时,游松忽然瞅见了银霄。
银霄还抱着桃符,游松大声和他打招呼:“银霄,来,你来给他们露一手!赢他们一人一两银子。”
闲汉们统一的把脑袋扭向了银霄,同时变得安静不少。
对于银霄的本事,他们是早有目睹,刀法上虽然不是游松的对手,可是银霄年轻,说不定就是下一个少年英雄。
大家忍不住摩拳擦掌,想和银霄比试比试。
宋绘月退后一步,用力一拍银霄的肩膀,欢快道:“去,赢了咱们拿上银子,再去给你买身衣裳!”
银霄让宋绘月一拍打,就放下手中之物,走上前去,脱去外面线衫,卷扎裤腿,又脱去鞋袜,赤脚站在青钻地上,身体略微往下一沉,整个人就像是长枪插进了石板中,八风不动。
游松喝一声彩,对王爷道:“这要是在献台上,必定是满堂喝彩!”
寺庙道观的献台,每到拜神祭祀之日都有相扑可看,上前相扑的人各个都是大力金刚的长相,为夺利物,都恨不能把对方摔死,每到有相扑可看的时候,男女老少蜂拥而至,屋脊上都是人。
晋王点头,认为银霄确实值得一个喝彩。
随后他貌似无意的去看宋绘月,然而他目光一动,就落尽了宋绘月眼里,原来宋绘月一直看着他。
他没醋可吃,心满意足了,用谢舟的话说,脸都快笑烂了。
游松兴奋的跃跃欲试,只是还是不能欺负人,只能拿着竹批站在一旁,为自己的弟弟们加油鼓气:“谁要是赢了银霄,我也给奖励,五两银子!”
“我来试试!”侯二从人群里钻了出来。
“二哥算了,二哥的身板一看就不是对手。”
“你懂个屁,二哥练轻身功夫的时候,腿上都坠好几十斤沙袋。”
“还是我来,我是硬功夫!”
“让二哥先试试。”
在闲汉们七嘴八舌的声音下,侯二走到银霄身边,先活动活动了双手,将长袍子脱了,又将里头的衫子一角掖到腰间,脱去鞋袜,赤脚往地上一站,还没等人喝彩,十二就在下面道:“二哥你怕冷吗,怎么穿恁多,脱了一层又一层!”
众人哈哈大笑,侯二随意的往人群里瞪了一眼,摆起了架子,对银霄道:“小兄弟,冒犯。”
十一道:“都是一家子人,有什么冒犯不冒犯的!”
“说的好!”
“就是,一家人,快扑吧,再不扑二哥该伤风了!”
“哈哈哈!”
游松拿着竹批,激动的面孔通红:“扑着!”
侯二和银霄合交在手,侯二见银霄浑身都是破绽,不躲不避,弄不清他是要使什么招数,干脆先发制人,一手去捉他左腿,一手去拿他右手,要将他掀翻。
银霄没动,任凭他动手,两只脚跟钉住了一样,纹丝不动,侯二怒喝了两声,要把银霄往上提,都没提的动。
“大哥,二哥他不好好扑,占银霄的便宜!”
“对,他往银霄身上贴烧饼。”
“二哥,你扑不动,也别想歪主意啊。”
原来侯二颠不动银霄,一直在用力,看扑的人看的好笑,纷纷起哄,让侯二别往一个地方使劲。
侯二听着又好气又好笑,也发现这个法子使不通,便想换个步法,从银霄背后动手。
他这里刚一松手,一直不动的银霄忽的动了,一只手从侯二腋下穿过,一只手从他裆下过,两手上下抓牢,以肩相顶,一把就将侯二掀翻在地。
这一下来的又快又稳,侯二倒在地上,在头晕目眩中还没想明白刚才那一下怎么了。
围观的闲汉先是一阵寂静,随后爆发出了满堂的喝彩之声。
侯二灰头土脸的爬起来,找出来一两银子,很是沉痛的递了过去:“小兄弟,省着点花,哥哥银子不多。”
游松感慨:“银霄这小子,一口饭都没浪费,全长了力气。”
银霄赢了,宋绘月也兴高采烈,给他大声喝彩,游松把竹批丢给侯二,脱了身上夹袄:“我来!”
他还未曾动手,杜澜一溜烟跑了过来:“王爷,大娘子,打起来了!”
“谁打起来了?”游松立刻上前,预备着出手帮忙。
杜澜给晋王见礼,边见礼边道:“是和尚,他去破瓦子街找人文花绣,走路的时候和人拍了个肩,对面三四个人把他围住,打了起来,还动了刀子!”
一听动了刀,所有人的面色都凝重起来。
光天化日,在京都动刀,不说惊动驻军,至少是惊动府尹了。
三月,初春。
看内容下载爱阅小说app,内容已在爱阅小说app,网站已经不更新内容。南凰洲东部,一隅。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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