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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张须陀要让我参军?!


更新时间:2025年07月16日  作者:加兰2020  分类: 都市 | 都市异能 | 加兰2020 | 我修的老物件成精了 


张须陀……

张须陀!

沈乐一个激灵。

之前说什么什么郡丞之类,他毫无概念,完全没有办法弄明白这是谁。但是,说到张须陀,他可就不困了!

这是一位隋末名将啊!

虽然是站在朝廷这一边的,虽然是镇压当时农民起义的,但是,并不能否认他的战绩,也不能否认,他是一位令当世英雄,都不得不敬畏的名将!

沈乐深吸一口气,细细打量面前这位。如果不知道“郡丞”这个官职,沈乐必定会把他当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武将,完全不会往文官方向去想:

他身材魁梧,所谓膀大腰圆,一米八的身材,至少也能有一百八十斤——

而且看他稳稳披着那身铁甲,拱手时动作流畅,说话中气十足,大概那铁甲下面,满满都是肌肉,绝对不可能都是脂肪。

须发浓黑,目光凌厉,看上去有四十来岁模样,也可能更老一些。沈乐不敢确定,也许是军务倥偬,太过劳累,憔悴了?

“久仰将军大名。”沈乐向他回了个道揖:

“贫道玄真观道人明德,朝拜泰山府君,游历至此。敢问将军,这是……”

他伸手向战场上比了一比,画了个大圈子。只见张须陀的目光立刻黯淡下来:

“还不是王薄那帮贼子!逃避征发,啸聚山林,甚至聚兵掳掠地方!某家不得不带兵征讨……唉……”

他顺着沈乐手指的方向环顾四方,面色神情当中,不见得意昂扬,满满都是痛惜。沈乐无奈摇头:

“怪不得贫道方才在山上遥望,见山下杀气之中,有太多怨气升腾,凝而不散。将军稍待,容贫道再做法安抚一下——

这战场若是放着不管,怕是将成鬼域,到时候别说在此耕种放牧,就算百姓路过,都会沾染疾病瘟疫的!”

张须陀欲言又止,目光在沈乐腰间的玉牌上打了个转,到底还是一转身,一跺脚。扬起手,叫来一个亲卫:

“调一百人跟着这位道长,他要什么东西,你就替他备办!道长是来超度战场亡魂的,尔等要尽心竭力,不得有误!”

沈乐其实……也并不需要什么东西,毕竟他也不能让士兵们现场给他造一口瓷窑,然后烧些瓷剑来用:等他烧制出来,黄花菜都凉了好么。

他只有招呼士兵们,把战场上的尸体尽量分开,摆好,哪怕是反贼(沈乐心底:起义军!起义军!)的尸体,也不要侮辱过甚;

给他清理出一一小片稍微平坦的土地,上面搭一层矮矮的木台,主要目的是避免他直接坐在泥水、血水里;

周围按照黑、白、红、青、四色,插上一圈旗帜,每一面旗帜都着人看守,看得士兵们满是敬畏,以为他要做法,其实只是为了避免有人冲撞;

然后,在木台上盘膝坐定,膝上按剑,慢慢沟通周边,轻声诵唱起往生神咒。

渐渐地,身边的风漩再一次涌起,细密淡薄,却渐深渐黑,又渐渐被高举腾起,星星点点,飘向苍穹。

一阵清风吹来,所有的光点都飘向泰山,坠入山林,消失不见……

“啊……”

“蒿里谁家地?聚敛魂魄无贤愚。

鬼伯一何相催促?人命不得少踟蹰……”

守卫在台地周围的士兵们仰望这等异象,都觉得心神一清,像是从开战到现在积累的恐惧、悲痛、各种压力,都随着这些光点飘荡而去。

不知道哪个士兵,轻声唱起了送葬的歌谣。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这首悠扬哀伤的葬歌,就在战场上飘荡开来:

打了胜仗归营驻扎的精锐,战场上翻动尸体的普通士兵,被押送着踉跄行走的降兵,无不翕动着嘴唇,喃喃而唱。一边唱,一边望向泰山:

不管是谁,不管生前是什么身份,不管是因为什么而死。

都归去吧,归去吧,泰山府君聚敛魂魄,只有在这件事情上,是人人平等,不分贤愚的……

甚至,战场上的黑气都形成了波动,呜呜呼啸,一团一团就地卷起,形成禽鸟、猛兽之形。

有个翻动尸体的士兵离得太近,被黑气一扑,猛然倒了下去,双手掐住自己咽喉,在地上来回滚动。

哪怕没有开启灵眼的人,也能看到他身上笼着一团黑影,扭动不停,看着像是拼命往里钻。

同袍们慌忙赶过来,扶人也不是,不扶也不是,拔刀横砍过去,钢刀横掠过气团,如刀分水,并没有半点用处……

幸好此时沈乐看着双目微闭,却忽然骈指一点,膝上瓷剑飞出,在作乱的气团当中只是一绞,当场绞散成碎絮乱丝。

被绞散的黑气发出一声凄厉咆哮,却被卷入气旋,渐远渐高,消失不见。被气团裹挟的士兵长长吐一口气,松开手,眨眨眼睛:

“我好了?我没事了?!”

“仙长!”

他身边,赶过来的几个同袍,已经按着他拜了下去:

“多谢仙长救命!”

你们……唉,我也没法救你们救到底。沈乐双眼微开一线,立刻又紧紧闭上,指挥飞剑,不停地绞杀那些气团。

这里一团像黑狗的,那里一团像黑猫的,再那里一团特别大的,已经分出了四肢和头颅,隐隐约约带上人形,却在飞剑之下散成碎片。

直到月上中天,附近所有的气团全部绞杀完毕,战场上的黑气也基本上送走,他才睁开眼睛,长长叹了口气:

“唉……”

累死了累死了!

这只是一场小规模战役,就把他累成这样,要是碰到大战,要是碰到大战之后太久没人收拾,已经凝成了死地,他一个人怎么收拾得过来啊!

他双手撑膝,尝试起身。一按,没能像他见过的军训教官那样,很漂亮、很利落地起来;

再一按,还是没能起来;

想要认命改变姿势,从盘坐改成跪坐,再撑地爬起来的时候,旁边已经伸过一双手臂,在他腋下轻轻一托,把他直接提起,放落地面。

沈乐扭头,就看见张须陀风尘仆仆,明显也是从哪里巡视完赶过来的,向他拱手:

“多谢仙长超度我军将士。如蒙仙长不弃,能否随某家到得营中,略用一杯素酒?”

“素酒就算了——”沈乐脱口而出。他又不喝酒,再说素酒这玩意儿是葡萄酒,这年头隋朝有什么好的葡萄,有什么好葡萄酒?

天下大乱,丝路都断了吧!葡萄美酒夜光杯,要到盛唐时期,才能流行开来呢!

话音未落,肚子里长长地“咕”了一声。沈乐僵在那里,完全说不下去。张须陀也愣了一愣,哈哈大笑:

“仙长还是请进营用餐吧。军中仓促清苦,没有太精致的宴席,还是能吃饱的——仙长有忌口吗?”

“没有!我不吃素!”

都已经饿成这样了,他也就不推辞,被张须陀请进军营。踏进营门的那一刻,沈乐就感觉肩膀一沉,整个人的气机都被封锁:

果然,军气,王气,天生克制他们这些修行者啊。这才刚进军营,还没到核心地带,他的法术就有一大半使不出来了!

如果不是张须陀,他已经拔脚就溜了。幸而是这位名将,他还敢坦坦荡荡,进去吃一顿饭。

确如张须陀所说,军中仓促清苦,没有什么大宴,也没有特别精致、特别贵重的菜肴。

捧到沈乐面前的,是一整只鸡,刚刚从炖锅里面捞出来,带着淋淋漓漓的汁水;

一陶瓮,应该是羊肉?切成大块,煮熟,浸在乳白色的汤水里面。

一迭饼子,厚厚的、干干的,沈乐不用拿起来咬就知道,大概率是咬不动的……

至于张须陀面前,只有一只比沈乐面前大一号的陶瓮,里面的肉块色作深红,看起来不像羊肉也不像牛肉,不甚软烂的样子……

“仙长请用。”张须陀伸手让了一让,拔出腰间短刀,从陶瓮里刺了一块肉上来,切成小块,咬牙切齿地嚼。

见沈乐好奇望过来,他直着脖子吞下一块肉,苦笑道:

“这是马肉,粗得很,仙长大约吃不惯。唉……”

沈乐也跟着长叹了一声。马啊,战马啊,哪怕是把驮马当战马用,死掉一匹,也多么心痛啊!

一仗打完以后,能有马肉吃,对于常年吃不着肉的普通士兵,大概是能幸福地打一顿牙祭;

但是,对于高阶将领来说,吃一口,心里就是被割一刀吧?

他默默地开始吃饭。舀一勺汤,撕开一块饼子泡软,再撕下一只鸡腿,塞进嘴里嚼嚼嚼。

风卷残云,勉强填了个半饱,小心询问:

“将军今天,讨伐王薄军,算是大获全胜了吧?”

“没有。”张须陀阴着脸哼了一声。他想要说什么,目光在沈乐脸上、腰间的玉牌上打个转,又吞了回去,只是愤愤道:

“他们为什么要反!为什么要反啊!那些百姓,那些百姓……今天杀的一个小头目,是睦里村最棒的小伙子,干得一手好农活,还会做木匠活;

还有一个,是袁庄村的铁匠,某家下去巡视的时候,他给我送过水,还说他女儿明年就要出嫁了……他拿着锤子朝我抡……”

沈乐一口饼子梗在喉咙里,上不上,下不下。好半天,他用力伸了几下脖子,终于把那口饼子顺了下去,猛锤两下胸口:

“也许……是因为活不下去了?”

张须陀的气势一下子就蔫了。他垂下头,又刺了一块马肉来吃,把粗糙的红肉咬得咯吱咯吱响,仿佛在撕咬仇人的尸体:

“我明明放粮了!去年大灾,我明明放粮了的……”

那语气里的悲愤与无力,简直要浸满整个营帐。沈乐轻轻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小心道:

“这边放粮,那边征发……那也没用啊,家里没了青壮年,耕犁都拉不动,老弱妇孺要怎么活?”

“可是——”

张须陀宽大的手掌紧紧捏起了拳头。好半天,他才哀伤地叹了口气:

“等陛下回军就好了……陛下还是圣明的,我去年擅自开仓放粮,事后奏报,陛下也没有怪我……”

啊这,隋炀帝这个皇帝,脑子还是明白的,明辨是非,不怪罪做了正确事情的大臣,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但越是这样,越是让对他有期望的大臣受伤更深: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出他的本质——

所谓“文足以饰非,智足以拒谏”,他不是不聪明,他是太聪明了,不把人当人看,做事情一抽一抽的!

沈乐叹了口气,又不好当着张须陀吐槽隋炀帝——他怕被张须陀直接跳起来砍死。

想了想,小心询问:

“那将军您……以后……”

“我身为臣子,自当尽忠竭力。”张须陀慨然道。沈乐欲言又止,再三张嘴,又再三咽了回去。

眼前这位将军,在讨伐王薄之后,被升为讨捕大使,南征北战,最后,好像是死在征讨瓦岗寨的某次战役当中。

其实,就算他那次打赢了,还有下一战,再下一战,再再下一战……

三征高句丽,开凿大运河,下江南……隋文帝时刻积累的国力彻底耗空,百姓被逼得活不下去,烽烟四起。

这样的局势,怎么是一两个忠诚清白的名将,可以挽回的呢?

这些话在心里连续滚动了几个圈子。最后,沈乐终于道:

“将军,滔滔大势,不可逆转。身为良将,有些时候,也要随分从时,才能保全自身,进而保全百姓……”

“我怎么能不知道呢?”

张须陀沉沉地回答。他凝视远方,脸上肌肉轻轻抽动两下,又低头开始啃咬马肉,啃得汁水四溅。

好半天,陶瓮里的马肉下去了一半,他霍然起身,掀帘而出。

高大的身躯挺立在帐篷门口,微微侧头,倾听着外面呜呜的风声,仿佛也是在凝视着泰山深黑的轮廓。

风声呼啸,黑云漫卷,深邃的山林当中,仿佛仍然有无数黑色气团,收敛成不祥的模样。

等沈乐填饱肚子,晃晃悠悠地慢慢出来,他猛地转身过去,向沈乐深深一揖:

“仙长,可否请您入我军中,容吾朝夕受教,也能随军超度亡者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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