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国舅第七百四十章 付出就得有回报_宙斯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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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章 付出就得有回报


更新时间:2025年06月20日  作者:天子  分类: 历史 | 两宋元明 | 天子 | 寒门国舅 
徐琼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例行公事”一般,提请给自己小妾的兄长,也是自己的便宜大舅子张峦赐爵,竟能得到目前司礼监实际掌舵人覃吉的亲自来见。

徐琼在府上接待贵客,等详细问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才直言不讳道:“来瞻封爵,可说顺理成章,但最好是从伯爵做起。若陛下坚持要让来瞻封侯,也无不可,只是他入阁之事恐怕就得……”

覃吉连忙道:“张国丈入阁之事,陛下更为看重。”

此时此刻,覃吉觉得,在徐琼面前,没什么好隐瞒的。

该怎样就怎样。

皇帝都把徐琼当成自己人看待,自己还要藏着掖着不成?

这不是人为地制造难度吗?

但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在徐琼这里,就算再为张峦说话,他也不太赞同张峦入阁这件事。

不管再怎么说,徐琼也是翰林出身,属于馆阁中的佼佼者,他也是翰林院选人入阁制度的拥护者,认为张峦入阁会坏规矩……且徐琼自己也有私心,他还想入阁呢。

在这种情况下,皇帝派个心腹太监找他商议帮大舅子入阁事,他觉得,自己可能会成为皇帝破坏规矩的帮凶,是要惹人非议,甚至会招来谩骂的。

徐琼问道:“这件事,非得放到朝会上去说吗?来瞻他的病尚未痊愈,不能亲自去争取,该如何推进呢?”

覃吉试探地问:“徐侍郎,您看,由您在朝会上提请,以内阁目前缺乏人手为由,提议增加阁臣人选,再在举荐人选上,把张国丈给提出来,然后找一些人附和……”

徐琼打断覃吉的话,道:“朝中大事,自有陛下做主。既然陛下认可张来瞻入阁,那为何非得以如此方式提请呢?一道旨意下来,不更权威吗?”

徐琼就差说,你们这是在害我啊!

别人不懂规矩,提出让张来瞻入阁也就罢了。

我明明自己就是翰林院出身,对于规矩什么的最为知悉,且还有很多人在背后以我马首是瞻。

我这么公然破坏规矩,可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以后怎么在朝中立处?

覃吉愣了一下,随即问道:“徐侍郎,您也不支持张国丈入阁,是吗?”

徐琼哪里敢跟皇帝唱反调?当即解释道:“如今内阁缺人,找合适的学士入阁,本无不妥……想来瞻他虽非进士出身,但也是馆阁之臣,如果陛下以其能力突出,并曾辅弼陛下登基为由,特例拔擢,朝中众臣僚也不会说什么。但如果是由臣子去提请,会不会不太好……”

“原来,您担心的是这个。”

覃吉微笑着摇了摇头。

感情你徐琼也不是一往无前之人。

你隐身在幕后,既想帮张峦,又怕自己背负上骂名,属于典型的既要还要,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难道你不知道,其实连你屁股下吏部右侍郎的职位,都备受人诟病?许多人都认为是李孜省和张峦给你开辟的特殊渠道,才让你晋升上的位?

你还真以为自己行得端坐得直,以至于眼巴巴地跑去拥护原来的秩序,维持你那并不存在的好名声?

覃吉道:“那您认为……除了陛下跟你之外,由谁来提请张国丈入阁,更为合适呢?”

“为何不找内阁中人?”

徐琼试探地提出人选,“刘阁老,或是徐阁老,再或是翰林院哪个学士均可!”

“没用的。”

覃吉直言不讳道,“之前内阁和翰林院提报的入阁候选者名单中,就未曾把张国丈列在其中。”

徐琼惊讶地问道:“陛下已在朝会上明确说过,有意拔擢来瞻入阁,在此前提下,来瞻竟不在名单中?这……”

覃吉无奈叹息。

心说,我跟你的想法一样,那群人也太不给陛下面子了。

明知道皇帝想要做什么,他们非要以这种极端方式来对抗,闹得陛下很不愉快,这才出来找人配合。

要是那位张国丈真在候选者名单中,陛下只需在朝会上着重提一句,一切不就水到渠成了吗?

还用得着来找你?

覃吉道:“徐侍郎,提请张氏一族封爵之事,您都已经开口了,那首倡张国丈入阁事项,您也得支棱起来才行啊。”

“嗯。”

这次徐琼没有再顾忌身份和颜面,直接点头表示同意。

不为别的。

皇帝都到这份儿上了,属于四下求助无门,找到我这里来,让我帮忙。

我要是还绷着,不肯屈服,那我不跟朝中那群迂腐之徒一样了?如此我还凭什么获得来瞻和陛下的信任,甚至是跳过固有规则,继续晋升高位?

“这件事,我得找人好好商议一下,看看该如何操作。”徐琼耐心解释道,“翰林院中,我也得通过相熟之人,疏通关系,找到可以联名上疏者,一起发力。”

“您能找到吗?”

覃吉一脸关切地问道。

徐琼皱眉想了想,还是点头,“应该可以。但如此一来,就等于是跟那些反对来瞻入阁之人针锋相对了,会让我跟我的盟友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

“明白了。”

覃吉先是颔首,随即问道,“需要替你的那些朋友隐瞒吗?不过……若只是暗中署名支持的话,不对外公开,怕是难以服众。”

徐琼道:“来瞻乃先皇指定的掌院学士,名义上主持翰林院事务,推举他入阁,情理上并无不可!以此为由,或许真可以联络到一批人,为陛下效力!”

华灯初上。

张峦马上就要出门了,目的地是教坊司,接受的是李孜省的大管家——庞顷的宴请。

虽然他再三交代过,自己一不能喝酒,二不能近距离接触女人,三不能太过劳累……总归酒色财气之事一概不沾,但他仍旧对自己前去教坊司赴约充满了期待。

正当他等下人准备马车,以便他出行时,沈禄来访。

本来张峦不打算接待,但听前来传报的人说,沈禄此番来谈的是有关他入阁还有封爵之事,只能耐着性子接见。

“来瞻,这次陛下有意让你入阁,把事说到了徐公那边……徐公已在朝中找了四五十人,一起联名,保举你入阁。”

沈禄笑着说道。

在他看来,这趟单纯就是来邀功的。

你看看你在家里养病,我们为你做了多少事?

等你当上阁臣,位高权重,不得好好报答我们?

张峦诧异地道:“我没说要入阁啊……”

沈禄听到这话,虽然一阵无语,但似乎早就适应了,劝说道:“来瞻,你先把心思放平,且不问朝中人对你的印象如何,单就说这些保举你的人,你打算回头给他们什么……好处?”

“怎么个意思?”

张峦瞠目道,“他们保举我,为的是从我这儿拿到好处?言外之意,以后他们都打算跟着我混,成为我在朝中的党羽?”

沈禄无奈道:“来瞻啊,你是不知道现在朝中人对你的意见有多大!一次性找这么多朝官为你保举开路,虽是陛下之意,可你知道徐公为此耗费了多少精神?又用去了多少情面?要是一点儿好处都不给,以后他们凭什么再帮你?”

张峦问道:“入阁后,我的情况会比现在当户部侍郎更好吗?”

“肯定不一样!”

沈禄道,“这次帮你的,半数以上都在翰林院,或是出自翰林院的官员,全是通过徐公的关系,召集起来的。只要你入阁,他们一定会以你马首是瞻。”

“哦。”

张峦若有所思地道,“那他们想要得到什么好处?”

沈禄笑道:“只要你领情就好……这么说吧,徐公的意思,不用对他们许诺太多,先保证接下来的三年考能把成绩适当往上推推,而在选拔官员,尤其涉及封疆大吏的问题上,你出面帮忙说说情……”

“啊!?”

张峦惊诧地问道,“三年考……这不是吏部的事吗?无论是京察还是大比,都不是我能染指的。”

“你进入内阁后,这不就是你的事了?”

沈禄提醒道,“如今都说,刘阁老马上就要退下去了,你入阁后不就是次辅了么?按照规矩来说,你是从户部出来的,涉及到户部、工部等衙门的年考,都是你来负责。吏部那边你打声招呼很难吗?”

张峦无奈道:“吏部尚书乃王恕,这个人比较古板,我跟他没什么交情。”

沈禄笑眯眯地道:“王老尚书年岁大了,回朝指不定能留任几年,而如今暗中支持你的,多数都是朝中的少壮派,想那些发挥余热的老臣,有几个会赌上半生的名望来支持你?”

“哦!”

张峦恍然道:“我明白了……现在打算支持我的,都是那些郁郁不得志,希望上我这条船,谋取好处的人。”

沈禄问道:“你非得把话说这么直白吗?”

“我这人脑子不好使。”

张峦自嘲一般道,“不把话说得直白些,我怎么听得懂?你在我面前,也尽管直言无妨……话说,我当官的经验,还没你多呢。”

“来瞻你实在太谦虚了。”

沈禄显得很汗颜,道,“既如此,那我就把名单详细与你道来,你得把这些人的名字都记下来。一时记不住也无妨,回头能说出来谁是谁就行。”

张峦道:“为何不整理个名册给我?”

“都怕事。”

沈禄道,“这不,明日那位李银台就要到京城了,这次很多人都在看着。要是你能力保李银台平稳落地,让他顺利渡过难关,那你……声望立即便会高涨,朝中必定会有更多人支持你,往你身边靠拢。”

张峦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说……有人还在观望?”

“观望的人可不在少数。”

沈禄回答。

张峦不解地问道:“像我这样一个外戚,本身又不是进士出身,哪怕入了阁,真有那么大的号召力,让旁人投靠我?我怎这么……不信呢?”

沈禄笑道:“不要妄自菲薄嘛,想当初李银台、万阁老、刘阁老他们,跟你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吗?”

“呵呵。”

张峦无奈道,“这朝中都是些什么人?都只会趋炎附势吗?看来有些人真的是无可救药啊!”

沈禄赶紧提醒:“来瞻,他们是向你靠拢的,你怎有这么大的怨言?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趋吉避凶在很多时候,不是人之常情吗?当初你到京城的时候,不也是靠那位李银台起势的?可别在人前,说那些不中听的话,会让人以为你有多瞧不起他们呢。”

“我知道,我知道。”

张峦点了点头,态度极为诚恳,似乎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沈禄道:“那我先把名单给你……估计就是这两日,朝中会把你入阁之事定下来。你也要好好谋划那位李银台的事,很多人对你期许甚高……”

“嗯。”

张峦点头道,“这不,我今晚就会去活动……你不来,我这会儿或都到地头了。”

“去……何处?”

沈禄好奇地问道。

张峦一甩袖道:“汝学,我还是不告诉你为好。这种事,你非得牵扯进去吗?不过话又说回来,有时候,你还是得多听听延龄的……这些事,都是他在安排。”

教坊司内。

占地辽阔的院子中,灯红酒绿,莺莺燕燕。

后院清静的阁楼中,庞顷摆了一桌。

当张峦拖着沉重的步子抵达时,甚至还得人搀扶,才能勉强上楼,且上楼后气喘吁吁,额头渗满了豆大的汗珠。

庞顷赶紧上前搀扶,却被张峦伸手阻止,然后就近扯了张凳子过来坐下。

“我缓缓就好。”

张峦捂着胸口说道。

庞顷看了一阵无语。

心想,你这身体真是虚得不行啊!

上个二楼都累成这样?

“张先生,乃敝人疏忽了,理应亲自到您府上拜会才是……实在不该把您请到这里来。”庞顷以认错的口吻道。

张峦坐在那儿,过了好一会儿,才又站了起来。

可能是有些头晕,张峦还是被人搀扶着缓了缓神,这才来到临窗的桌子前坐下,长舒一口气道:“出来走走也好,养病这些日子,把我给憋坏了!

“我得的是肺疾,所以不能疲累,走到哪儿都得歇歇。咳咳……你看我,连话都不能多说,实在是太难了……”

“是是是!”

庞顷急忙道,“听二公子说过了。您确实该多休息。”

本来庞顷还对张峦是否是在装病有所怀疑。

等看到张峦这憔悴模样,终于明白了,装是装不到这么像的。

如此看来张峦确实是病了,且病得不轻。

“茶水都凉了,我这就让人上新茶。”

庞顷招呼道。

张峦抬手阻止:“什么茶啊,酒啊,荤菜啊,一律别上了!给我整碗稀粥,再来碟清爽的跳水泡菜,一定要干净,吃不出问题的那种。”

庞顷一听就头疼。

我在教坊司这等高级场所宴请你,这一顿下来,花费绝对不低,你却让我给你上清粥小菜?

说出去,还以为我庞炳坤办事这么不靠谱,就用这个来打发大明的国丈?

“见谅啊,炳坤。”

张峦苦着脸道,“这不,我中午嘴馋,叫人整了点烤鸭来吃,结果一下午肚子都嗡嗡直响,今晚不能吃任何带油腥的东西,避免病情加重。吾儿不在,我得小心谨慎。”

庞顷道:“好吧,敝人亲自去厨房给您安排妥当……这就去传话。”

“好,好。”

张峦拿起面前的茶碗,想要润润喉咙,突然想到什么,赶忙放下,苦笑着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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