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尸仙第269章 周年庆典,纸扎渔具_宙斯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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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周年庆典,纸扎渔具


更新时间:2025年08月07日  作者:一荷知夏  分类: 仙侠 | 古典仙侠 | 一荷知夏 | 红尘尸仙 


阴河古道贯穿大雍,延展至四夷八方,内里入口遍布大雍十六州。

据八旗元帅所述,看守阴河古道,禁止天路开启的‘神圣’共有十二个,统称十二门首。

而京津之地的入口,便是门首‘鬼律’的辖域。

京城是国运大龙盘踞所在,汇聚一国气象,开国皇帝发觉京畿重地存在阴河入口后,便修改京城河道,开凿出第二条京津运河,并在旧有河道上奠石为基,作为大雍历代帝王祭祀天地所用的阳灵祀所。

外人不知内里,只有门道里的人明白,天治帝如此大费周章,乃是为了将阴河入口封堵,防患于未然。

京城的入口没了,离京最近的津门入口也就成了八旗元帅死后埋葬所在。

至于大雍开国皇帝为何要将八旗元帅送入阴河古道

开国皇帝者,大都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在天治帝眼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阴河古道既然在他脚下,为何不能是大雍王土?

天治帝想要借助八旗元帅作为先遣军,探索阴河,若布局得当,说不得他驾崩后还能成为阴河天子,再续天子阴寿。

可惜天不遂人愿,天治帝驾崩之时,阴河古道仍被混沌迷雾包裹,八旗元帅征伐多年,也只探得千里方圆。

再往外,已经不是俗世王朝所能影响。

即便如此,几百年下来,八旗元帅依靠蚕食阴蚀法王旧部,凭借阴间胜负影响阳间大势,依旧使南域诸族祖脉枯竭,至今南域各部寨族尚且征战不断,南厝王庭已然名存实亡。

八旗元帅生前随先帝开基立业,创下不世之功,死后仍在不断输出,但奈何大雍后辈不争气,哪怕有如此强力的辅助,还是将国朝治理的一塌糊涂。

天治帝有先见之明,提前预判了阴河古道对阳间的影响,并把治理方案摆到了明面上。

然,天治帝的后辈子孙则有自己的想法,他们预判了祖宗的预判,做出一系列违背祖宗的决定,使百姓对大雍失去归属感,一整个国朝气数因此流失过半,连带依靠国运气数维持自身的八旗元帅,实力也因此打了个对折。

现在苍义团乘势作乱,扶持阴蚀法王,变着法的哄骗大雍百姓信奉阴蚀法王,不仅隔三差五组织法会,宣讲教义,甚至还每日起早,趁着官差还未点卯时,在街头巷尾发放米油鸡蛋,力度之大,便是徐青也为之咋舌。

合着津门的鸡蛋是被你们包圆了!

这些歪门邪道徐青看不上,但在某些时候,你不得不承认它确实简单有效。

世间香火,大致有二,一为普通信愿,一为功德信愿。

前者为野祠淫祀,或正庙尸位素餐不干正事,享烟火而怠神职,这类依靠画饼,骗取来的信愿香火,虽众念如烟,却无功德加持,早晚有一天会大厦倾塌。

但在大厦将倾前,总能骗到一些痴愚的信徒供奉,而这些信愿便成了那些虚假神祇源源不断的香火神力。

苍义团显然知道这一点,阴蚀法王与大雍势不两立,百姓信阴蚀法王,那大雍对应的势就得减去。

徐青从未修行这类左道,他的庙宇堂口,每每必有灵验,猫仙堂赈济灾民的粮食从未有过虚假,保生庙的保育手册同样泽被苍生。

他这位人们眼中神圣不可侵犯的保生娘娘也经常亲民显圣,使香客信众祈愿得偿。

一堂一庙,巍然在心,恩德在民,百姓感念至诚,还愿时心无杂尘,感通天地,所献皆是金霞璀璨的功德香火。

是以徐青从未把苍义团这种歪门邪道放在眼里过,但现在.

徐青觉得偶尔当一回流氓似乎也不错。

隔天一早,徐青去了趟花鸟街。

冯二爷有钱,有人脉,自家还有钱庄,徐青拿摸尸挖坟得来的明器金银,准备在二爷这里全部换成贯钱。

二爷问都没问,在他心里,徐青就是他的再生爹娘,就是让他叫声父亲他也乐意,更别说这些小忙了。

处理完钱款的事,徐青又寻到牙行,说自个过几天要庆祝仵工铺开业六周年,回馈父老乡亲,这津门地界的鸡蛋有多少要多少,你尽管我搂过来,价格贵点也不妨事。

除此之外,徐青还去梨园戏苑找到班主,想定一出八旗元帅‘八纛开疆镇山河’的戏码,来作为周年演出。

戏苑班主一听这话犯了难,这有关八旗元帅的戏以前倒是有过,但并不卖座,徐青又想在原有基础上编排一出新戏,时间还如此紧迫.

这事别说他,就是唱戏的祖师爷‘老郎神’亲自出马,那也办不成!

因为这压根就不是凡人能做成的事!

徐青身为津门丧葬行的扛把子,这些年没少给戏园子圈冥戏的活,他好言道:“咱可是兄弟行业,你再想想辙,至少也得让兄弟的面子过得去不是?”

老班主无奈摊手道:“没辙!”

“真没辙?”

老班主刚想点头,却忽然开口道:“要是以前说不定还有戏。”

“以前?此言怎讲?”

老班主目光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注意,方才凑到徐青跟前,小声道:

“柳素娥柳老板是咱梨园戏苑的台柱子,那是响当当的名角儿,徐掌柜应该知道”

徐青点头道:“柳老板是我妹子的老师,我妹子的戏就是跟她学的,我自然知道。”

老班主呵呵一笑,意味深长道:“徐掌柜没在园子里学过戏,不知道这学戏的难处。寻常人想唱好演好一个角儿,那可是要花一辈子的功夫!”

“可徐掌柜仔细想想,柳老板这个‘花衫’旦角,怎么就能把正旦、花旦、武旦、刀马旦全都学得出神出彩”

徐青挑了挑眉:“因为她天赋异禀?”

老班主嘿然一笑,神情有些诡异道:“那如果我说她生旦净丑末都行呢?”

这是声带成了精?

徐青忽然回想起他曾施展望气术,在柳素娥身上看到的异象。

当时柳素娥正在戏台上演出,徐青看到有柳叶倒影在台上来回荡漾,就像是折射出的水面波纹上,有棵大柳树正在堤岸旁垂下丝绦。

而且在波纹之下,似乎藏匿着一道黑影,如阴天河面下的游鱼,影影绰绰。

徐青当时注意到异象后,仔细观瞧,发觉那黑影乃是柳素娥的影子,只是不知为何他总是有种怪异的观感。

像是音像不同步,影子和真人各有各的想法似的。

但当他仔细观瞧时,那音像便又出奇的同步起来,好像一切都是错觉。

徐青结合老班主的言语,如今再次回想起当初的景象,便确认那不是他的错觉。

这柳老板身上指不定也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若是柳老板还在,说不准能满足徐掌柜的需求。”

老班主直起身子,拢着手,叹了一声。

徐青皱眉问道:“柳老板不在戏苑,那她现在何处?”

“瞧您这话问的,柳老板是徐掌柜妹妹的学师,私下怕是比我还要相熟,怎还问起我来了?”

徐青摇头道:“我那妹子所习旦角已经熟稔,柳老板自打那以后,却是有大半年未再露面,我如何知晓她去了哪里。”

老班主眉头皱起,无可奈何道:“那没法子了,柳老板只是在我这戏园子挂个名儿,我最后一次见她,也是在半年前,当时我瞧她面色惨白,唇无血色,像是害了大病,就问她怎么了。”

“柳老板没说得了什么病,只道是身体不适,短时间登不了台,要回家静养几日。”

“说来也怪,柳老板在戏苑这些年,竟然从来没人知道她家住在哪里.”

徐青离开梨园,转而来到水门桥别院。

院子里,绣娘折了一根阴槐树的枝杈,正在地上写写画画。

小莳月依旧穿着那身有些破旧的碎花裙,蹲在绣娘身旁,乖巧的听干娘讲课。

徐青走到近前,低头一看,只见肥沃的土地上写着‘干娘’两个字。

在干娘前面,已经用过的地面上,写的则是‘先生’两字。

徐青默不作声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了会儿大鬼教小鬼练字。

当阴风拂过,阴槐树枝叶簌簌作响,不过下一刻它的枝叶就定格不动,似乎是怕吵到跟前练字的小丫头。

“呀,是先生!”

绣娘不经意抬头,瞥见了站在月亮洞前的徐青。

“先生来的正好,妾身今早为莳月做了一套新衣,先生若是得空”

徐青明白绣娘的意思,鬼和人不同,道行不够的鬼物穿不得人类衣衫,只有将衣物烧给对方,才能穿得。

不过寻常人家不舍得烧绫罗绸缎,所烧的要么是死者生前的旧衣,要么就是从丧葬铺里买的纸扎衣裳。

绣娘心疼她这干闺女,哪会去用纸做的衣裳?

当绣娘递来崭新衣物的时候,徐青打眼一瞧。

金线绣花的小袄,蓝罗白绒缝制的外裳,腰束粉玉带,裙摆缀蝴蝶刺绣,还有一双格外俊俏的绣花软履。

看那做工布料,怕是比官家小姐穿的衣物还要好上几分!

徐青啧了一声,他养绣娘原本只是想养个会吓人,能看门就行的小鬼,却没想到养着养着,养成了大丫鬟。

如今玄玉的衣裳,他的衣裳都是绣娘亲手缝制,就连寿衣铺的寿衣也离不开那些自主运转的杼机。

立下莳月的灵位,徐青将漂亮的小裙子小绣鞋丢入火盆,尽数烧去。

等到烟气散去,小丫头摇身一变,崭新的衣裙便落在了身上。

此时的小丫头真就像那裙摆上绣的蝴蝶,漂亮极了。

“绣娘,最近你有没有见到柳老板?”

趁着小丫头在院子里飘来飘去撒欢的时候,徐青问起了正事。

绣娘眨了眨眼,试探道:“先生找柳姐姐做什么?”

“自然是有要事,我过两日要搭建戏台,请人压轴,柳老板是不二人选。”

绣娘似有些难为道:“可是柳姐姐不让我对外人说她在哪里?”

不过就在下一刻,绣娘忽然笑靥如花道:“但先生不是外人,我告诉先生也不算对不起柳姐姐。”

仵工铺,持续三日的风雨终于有所缓和,这两日仵工铺照常开门营业,不过并无多少丧葬业务上门。

雨天出殡的终究是少数。

“玄玉,我要出门拜访一位老友,你看顾好铺面,若杠房庄老实过来询问出殡事由,记得让他把外间的尸体棺材拉走,上面贴有死者籍贯姓名的字帖,不会弄错。”

“还有一件事,若是杠房仵房或是别处有新的尸体送来,便让他们把尸体放在铺里,等我回来再做处理。”

雨过天晴,城里凡是这几天停留的尸体必然会一块儿送来。

这边,徐青给附身孙二娘的玄玉交代完事情,正打算离开铺子时,却忽然撞见门口新来的一位客人。

徐青立刻收起心神,立身拂衣,拱手相迎道:“不知客人临门,有失礼数,还请上座。”

丧葬白事不比其他生意,酒楼客栈掌柜见了人往往笑脸相迎,唯独丧葬铺子不能如此。

这点与医馆倒是类似。

不过殡葬行业的忌讳却要比医馆还要多上许多。

“客人请用茶。”

来人端起茶盏闻了闻,并未言语。

徐青面色不喜不悲,语调始终沉稳:“我观贵客步履沉重,似有心结,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为之事?”

那客人闻言放下茶盏,伸手掸了掸湿漉漉的袖子,开口道:“说不上难为,只是前几日我答应一位故人,要给他烧一套纸扎渔具,若我不履行诺言,他便要咒我一辈子脱钩,无鱼可钓。”

“是以在下想求先生做一套纸扎渔具,替我那故人烧去,了却他的夙愿。”

“这有何难,莫说纸扎渔具,就是客人需要棺椁寿衣、香烛纸马,小店也应有尽有,除却这些松柏之材、绸缎衾枕外;若需祭仪执事、哀乐奠礼,我亦可代为司仪,请戏班出台.”

“那倒不必!”

来客急忙摆手道:“只需烧些纸扎渔具便可。”

徐青颔首点头:“还未问过客人朋友名讳籍贯,以及阴宅所在。”

“我那朋友姓蒋,名字名字记不清了,不过我平时都叫他蒋空篓,至于阴宅住址,却是不知。”

徐青面色如常道:“这人我有所耳闻,阴宅地址我去衙门一问便知。”

“客人还有什么需求?”

来人有些难为情道:“倒是没别的需求,只是在下手中拮据,暂时没有钱银给予先生.”

“无妨,我仵工铺有赊葬服务,客人等手头宽裕时,再付不迟。”

来人听闻此言,颇为感激道:“早听闻此间掌柜为人宽厚仁义,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谈不上,鄙人只是不愿生人死后曝尸荒野,无人管顾罢了,客人若是赊下钱银,该还还是要还的。”

“客人还有事吗?”见对方依旧不肯离去,徐青不由开口询问。

那人听到这话有些窘迫道:“我想再恳请先生一件事。”

“先生能否为我也烧一套纸扎渔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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