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科举证长生第121章 当头一炮_宙斯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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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当头一炮


更新时间:2025年07月31日  作者:想见江南  分类: 仙侠 | 修真文明 | 想见江南 | 我以科举证长生 
转眼,大比之期便到。

旁人还在热烈讨论薛向的夺魁豪言是何等狂妄,作为当事人的薛向早就释然了。

即便魏夫人跟他说了,今次的魁首大概率在荫生中选出,他希望微茫。

薛向也不觉气馁,因为他放话纯是为了踩宁千军一脚,当不当第一,他并不在乎。

天未亮,号角三通,角声入骨。

薛向一身素衣,随诸生缓步而行,步入考棚正门。

有文箓戒在,考生方便了,监考也方便了。

薛向的一应文房四宝、吃食、清水,皆放入其中,文箓戒内置阵法,自带核验功能。

任何人想要据此作弊,都要掂量掂量自己有几个脑袋。

过龙门时,文箓戒冒起一缕蓝光,则证明了考生和文箓戒吻合无误。

又过一道门洞,一方青石上幽幽冒光,这是确认,随身没有空间类宝物。

穿过连环门洞,便见考场正中笔直大道,青石铺地,两侧号舍成排成列,密布如蜂巢。

高墙压顶,纸幌低垂。

远望整个考场,如一片灰白死地,只有步履声细碎延绵,仿若正走入神秘殿堂。

众考生各寻到自己的号舍,列于号舍外,不多时,圣人像被请出,投影虚空。

诸生便在号舍前跪拜圣像,祝祷考风顺遂。

百余息后,圣人像的虚影收敛,薛向等人在监考的号令下,各归号舍。

号舍不大,仅容一人活动其中。

内设简陋,纸窗透风,一窄石床、一石几、一盏油灯,除此再无他物。

石桌既是答题的座椅,也是睡觉的床铺。

号舍门楣,贴一符箓,正对石几。

和薛向记忆中古代的科举考试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入考者皆是修士,两三日间,不饮不食不排泄,并不算难事。

是以,号房中未设恭桶,远处山风送凉,倒也舒爽。

薛向第一时间从文箓戒中取出文房四宝和清水,在石几上摆了,静坐石床上。

天光从头顶通孔落下,洒在纸案之上,仿佛刀尖划过,照得砚台泛冷。

他轻轻抚过镇纸,闭目养神。

不多时,考卷和稿纸发至,足有半指厚,其中夹着一张讳表,录入了考生需要避讳的字、词。

这是当今文渊阁轮值大学士的仁政,毕竟他老先生当年吃过亏,好好的状元,成了第四名。

薛向快速扫一遍讳表,立时记牢。

又翻了翻考卷,考卷中没有试题,只有,一行行答题线,以及答题序号。

薛向正纳闷,便在这时,一道祥光从文箓戒冒出,直入灵台。

却是第一场考试的内容,规则、分制,等信息出来了。

却是:第一场考四书题,所谓四书:《正言》、《诗三百》、《风雅》、《大礼记》。

其中包括一篇时论题,大量的四书细节考察。

前者是主观题,五十分,后者是客观题,也是五十分。

单场总分,一百分。

答题时间:八个时辰。

薛向趁着锐气正盛,第一时间,阅题、答题。

便见时论题写到:

圣人云:政莫大于正名。

试以‘正名’一说,论当今郡中政事之失与应革之道。

薛向心中一喜,脑海一时回溯前世儒家与当世“正言”经典重合之处。

那句“正名”,俨然是《论语·子路》“必也正名乎”的重铸。

他略略思索片刻,便在稿纸上写到:名者,政之本,纲之始也。名不立,则政失其体;名错位,则礼崩乐坏,民不知所从,吏不知所守……

一个时辰后,煌煌千言,便即写就,又花了半个时辰修改、誊抄。

薛向静心诚意,进入物我两忘状态,半个时辰后,他从入定中走出,重新阅览自己所作文字。

越看越觉满意,纸上未用花巧辞藻,然每一处皆有落点,每一句皆关制度,不涉诛心之言,却直指人事阴私。

对偶、用典、平仄,无一不精细。

自问,便是和他平素所背诵的名篇相比,也足以并驾齐驱。

当下,薛向开始做和四书相关的智识、注释、判断、引申义的题型。

许是为了拉开差距,题量极大,总计五十道。

薛向饮一口清水,吃一块猪油饼,待气息平定,开始答题。

很快,他便进入了状态,只余笔尖在纸张上的莎莎声。

不知觉间,便已至傍晚,一道夕阳从窗棂流入,落在薛向肩上,如水般微暖。

薛向安静地牵笔引文,天地仿佛寂然无声,只余灯火轻摇,映出他低垂的眉目。

那神情,不似临敌赴考,倒像临池观水,平澹而深。

他一笔一划,如溪水缓流,沉静安然,仿佛整间号舍,也在他笔下渐渐沉入一片澄明之境。

又两个时辰后,他答完了所有的题。

检查三遍,确信再无遗漏,念头一动,便将试卷收入文箓戒中。

不多时,文箓戒中便显露出一片文字,正是他在试卷上写下的文字。

只是和他写的文字不同,那些流光聚成的文字,便是正经的印刷体。

很快,流光聚成的文字,化作流光消失不见。

文箓戒中射出一道意念,投入他的脑海,告知:已交卷。

“到底是郡试,先进多了。不仅避免了接受卷的麻烦,还避免了书吏誊抄的过程。”

薛向暗暗赞叹。

离考试结束还有近两个时辰,薛向坐不住了,便躺倒在石床上假寐。

不知觉间,竟已沉沉睡去。

而距离薛向百丈开外的阅卷厅隔间的静室内,徐长缨正在饮茶。

铎铎两声,门敲响了。

他打开门,门外立着的正是监督监考的王宗靖。

对王宗靖的心意,徐长缨已有所领会。

他是学宫的人,本不必在意州伯指示。

可与此同时,他也是保守派的人,很不满意中枢掀起的变法风潮。

从这点讲,徐长缨又和沧澜州州伯分属同一阵营。

即便如此,他也不打算真的干预此次郡试。

除非,零风险。

故而,这一两日,他刻意对王宗靖避而不见。

却没想到,王宗靖竟追到这里。

徐长缨将他引入,闭上门,微皱眉头,“王大人,外面考情如火,你不去监督诸位监考,来寻徐某作甚?”

王宗靖微微一笑,沉声道,“徐兄,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我那日所言,你意下如何?”

“王兄所言何事?我都忘了。”

徐长缨摆明了不愿接茬。

密室幽静,铜灯燃着青白火,壁上嵌着一方阵盘,隐隐有光流转。

王宗靖拱手,笑得温和,“当着明人不说暗话,徐兄,这次之后,你就不必留在沧澜学宫了。”

徐长缨盯着他,眼波微漾。

王宗靖缓缓坐下,“青城府君,将被调离。

学官再是清贵,也不如一地封疆,谁不愿一展生平所学?”

“我实在不明白,就为一个薛向?”

徐长缨不解,薛向就是名声再大,即便夺魁,不也就是个小小郡生。

“不为薛向。”

王宗靖道,“只为一改风气,至少在沧澜州,这次郡考,州伯是愿意看到的是一个个荫生独占鳌头。

让朝中那帮嚷嚷着变法的家伙看看,到底天下英秀尽在谁手?”

徐长缨默然良久,低声道,“你想怎么做?”

王宗靖将一迭纸摊开,推过去,徐长缨扫了一眼,吃了一惊,“这是薛向城试试卷?”

王宗靖点头,“再是誊抄,行文风骨,文气脉络、笔势节奏、起承转合,是藏不住的。

徐兄素有文眼之称,要找出薛向试卷,岂非易如反掌?

再者,徐兄虽不批阅试卷,却是主考,对一份试卷臧否上两句,便足矣。

对徐兄而言,就是顺水推舟,叶落无痕的事儿。

我还有事,看看时间,应该有不少人已经交卷了。”

说罢王宗靖起身离开,密室再次沉入沉默,只余灯火跳动。

徐长缨动心了,王宗靖精准地把握住他既想要好处,又不愿承担任何风险的心理。

而这两点,按王宗靖的操作,确实都能达到。

徐长缨的确不负文眼之名,不过半柱香的工夫,他便在乙三号的阅卷台上,找到了薛向的文章。

他故意在阅卷厅中来回踱步,余光时不时掠过薛向的试卷,心中暗暗震惊。

他只扫了一眼,便知这绝对是份能排到卷首的文章。

正批阅薛向试卷的老儒沈明周更是连连点头,如饮老酒,一脸欣然。

徐长缨趁机靠近,低声道,“明周兄,是何佳作,引得你如此作态。”

沈明周哈哈一笑,指着试卷道,“此卷义理精醇,阐发透辟,如烛照幽微,尽显圣贤本旨。

文辞雅驯,法度谨严,章句间云锦天章,气韵生动。

佳作,难得的佳作。”

“噢?我瞧瞧。”

徐长缨取过试卷,快速阅览,心中越发震惊,他阅卷多年,似这等级别的城生试卷,所见也不超过一掌之数,心中讶异之际,指着试卷道,“却是是一篇难得佳作,可这样的时论,于今,却是不合时宜。

明周兄,依你之意,对这道时论题,判多少分。”

沈明周皱眉,他本想着是给满分五十分,徐长缨这么一说,他思忖片刻道,“四十七八总是要的。却不知徐大人所谓不合时宜,是何意?”

徐长缨道,“你看着两句‘世易时移,苟利于民,虽损益百王可也’,何其悖也。

如今,朝中变法与否,争论甚烈,这样的时论文,判的太高。

我怕有心人以为,明周兄也是锐意变法之人。”

刷的一下,沈明周变了脸色。

如今,朝中最险恶莫测的漩涡,便是变法派和保守派的争锋,他不过是闷头读书的老学官,万万不敢掺和进这等风波说。

他才要解释,徐长缨已含笑走远。

“也罢。”

沈明周刷刷落笔,在时论文后,判下三十八分。

其余智识、引申义、注视、判断类小题,竟是一分未错。

半柱香后,复核阅卷的考官是个白面儒生,大号向宇,怒气冲冲拿着此卷,找到沈明周,“明周兄,你可仔细看了这时论题?”

沈明周点头,向宇瞪眼道,“这篇文章论理层层递进,如金声玉振,结构浑然天成。

见理之明,持论之正,深得先圣真髓,允称佳制。

墨韵笔意,亦见功力。

你判三十八分,是何道理?”

沈明周道,“此子似有迎合变法,狂悖犯上之论。

似此之辈,正待挫其锐气,以免将来行差踏错,悔之无及。”

“荒唐。”

向宇怒了,“这是什么道理,中枢都未定论变法是好是坏,便是真的迎合变法,又算什么错处。”

沈明周梗着脖子道,“既是我判卷,便要合我道理。

向大人若觉不公,你也可判分。

按律,初判和复核,争论不下,二人分别给分,折中论绩。

向大人觉得还不够,大考上报。”

沈明周生性胆小,他宁可被学宫申饬,也绝不愿被拖进保守派和变法派相争的漩涡中。

向宇无奈,只好持卷离开,在时论题上,判下四十八的高分。

他才判完,薛向的文箓戒便显示了他的考绩。

“九十三分?”

薛向一咕噜坐起身来。

在号舍内来回踱步,“有问题,必有问题。”

他绝非骄矜,而是绝对自信。

他自信非时论题的那些小题,他一个都不会错。

他自信那篇时论文,不说满分,但绝对有满分的潜质。

现在只有九十三分,足见时论文少了至少六七分。

在这一分一重天的科场,六七分的差距,堪称巨大。

他忽又想到魏夫人的警告,心中暗忖,难道是有人故意弄鬼。

不对啊,文章是誊抄的。

除非,除非有人根据自己的行文风格,锁定了自己的文章。

“草!”

薛向握紧了拳头。

便在这时,外面一通鼓响,却是第一场考试的时间结束。

号舍门自动打开,一缕幽幽月华照入,薛向纹丝未动。

便在这时,文箓戒内又有信息射入脑海,却是所有人第一场考试的成绩,对外公布了。

沈南笙满分一百。

楼长青满分一百。

两人双峰并峙,宁千军也得了九十八分。

妖族的凌雪衣,则得了九十七分。

这个成绩,对妖族而言,堪称恐怖。

除此外,薛向关注的便是魏文道,孟德、陆为民、周梦雨四人。

魏文道九十四分,孟德九十分,陆为民、周梦雨皆只有八十多分出头。

薛向没出号舍,魏文道四人却是找了过来。

众人还未招呼出声,宁千军的大笑声先传了过来,“哈哈,九十三分!了不得啊,薛兄。”

宁千军行至此号舍外,人群中自动让出空地,几乎同时,沈南笙、楼长青、凌雪衣都迎上前来。

“薛兄,你不会是故意相让我等吧。”

宁千军仰天大笑,“什么文光冲霄,什么当一郡之风流,全都是糊弄鬼的。

真不知你那些佳作,是不是从梦中偷来的。”

“幸亏有科考,不然光凭编织名声,还真是那些会编会演会搞宣传的占尽便宜。”

沈南笙笑着摇头。

“失望,太失望了。”

楼长青轻振衣衫,“我原想着,还能大战一场,没想到遇到这等货色。”

“薛兄,就算你是发挥失常,但如斯差距。今次,你已没机会再当我对手。”

凌雪衣难掩失望之色,说罢,缓步退走。

薛向一语未发。

但四周的视线,却已似刀剑般朝他逼来,嘲笑、讶异、怜悯、幸灾乐祸,混杂成一片。

魏文道、孟德、陆为民几人早已围至他侧,面色皆沉,陆为民更是忍不住拔步向前,却被孟德一把拉住。

“还不到时候。”

“但是……”

“等他自己开口。”

果不其然,下一瞬,薛向终于抬头,那目光不再沉潜,而是如一柄压至极限的剑,蓦然出鞘,亮出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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